母 亲
孩提时,家境捉襟见肘,母亲每月6元的班主任费,5元的民办费,父亲20元的工资是家里全部的现金收入,在那个年代,30元钱并不算少,只是支出太多,永远是入不敷出。每月除了应付家里日常衣食住行的琐碎开销及上学的费用外,母亲每月都要按时给爷爷奶奶、姥姥寄钱。表姐考上大学后,母亲又不定期给表姐寄钱,她总说一个女大学生除了学习,也该添置点衣服,不能再穿三姨手工缝制的布衣了。而我和哥哥的衣服总是从里到外补丁摞补丁。于是家里每月开资时还一部分欠债,月底时再借钱。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宁可自己吃尽苦,也毫不动摇地惦记着每一个她认为该关心的人。至今表姐提起当年她怕母亲给她寄钱,而不敢给母亲写信时,依然是泪眼婆娑。
那时,大同地区白面、大米供应紧张,家里仅有的一点三姨寄来的白面,母亲总也舍不得吃。我们家的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玉米面,早上的玉米面糕,中午的玉米面压制的“钢丝面”,晚上是玉米面做的窝头。日复一日,三餐如一,偶尔做一次馒头或大米饭,于我就如过年一般了。
母亲根本不擅长,甚至可以说不会缝制衣服,但为了省钱,我们穿的是母亲自己手工做的分不清左右脚的棉鞋。过年时的“新衣裳”也是母亲改旧翻新大费辛苦地赶做的 。母亲上街时很少乘坐公共汽车,再远的路也要步走,后来终于有了自行车,双脚才算得以解放。母亲以她的节俭美德和坚韧乐观的生活毅力,教会了我们如何面对困难,如何做人,如何生活。
现在的生活条件虽然好了,但母亲依然舍不得打车,她常说:“走走就到了,还锻炼身体呢。没那么娇气,打车的钱又买一只鸡。”逢年过节,母亲必定会提前好几天,就开始策划一顿在她心里隆重丰盛的家庭聚餐。母亲是一个极不关注自己饮食的人,一个人在家时,一个冷馒头、一点咸菜就可以是一顿午餐。但她为了我们,会在心里盘算着节日三餐的菜谱,研究着菜肴的搭配。
平常极节俭的母亲常常是为了一毛钱,耐心的与小商贩们讨价还价。我们一回去,母亲就去会买鱼买肉买鸡,大包小包的。母亲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,一步一步的往回走。
人们常说:家有老人是福!这话一点也不假,正是因为常年有母亲的照顾,才更让我感到温暖。已为人母的我依旧是母亲永远的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