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私语
“自古逢秋悲寂寥。”曾经最怕与红衰翠减的秋天相逢,瑟瑟秋意总让人染上莫名的悲凉。也曾刻意去吟咏“空山新雨后,天气晚来秋。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、“秋景堪题,红叶满山溪”等美妙诗句,企图让那颗最易触景生情的心少一分伤痛。但每当夜听秋雨淅沥,晨见枯叶满地时,生命凋零的悲戚仍丝丝入骨,袭击着我脆弱的心,使我避之不及。直至多年前,偶然听到理查德钢琴曲《秋日私语》时,那沁心的旋律深深吸引了我,才得已减少了心头的几许凄凉。那以后,每逢秋叶飘落,它便奏响在我耳畔,让我终能挤出一点心境,与百般惆怅中,去领略秋的宣言与馈赠,去感受秋的温婉与悠扬……
如今,秋天再次摇曳着亦浓亦淡,亦庄亦嬉的风情款款而来。再次与秋重逢,最牵动我的依然是那倍受怜惜的秋叶,和那如泣如诉的秋雨。
秋风拂来,秋叶一如蝴蝶般踏着风的节拍翩翩起舞,在走向生命尽头时,同样怀着“零落黄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”的傲然之气,义无返顾地投向根的怀抱。
落下的绿叶,色彩已不靓丽,但仍蕴藏着对夏的款款深情;落下的黄叶,没有金子般耀眼,却映射着秋实的喜悦;落下的红叶,红的似火,仿佛蓄积了周身的浓情,只为此时在秋的唇上抹一缕朱红……
轻轻地拾起一片落叶,放于掌心,无论是黄、是红,还是绿,我都会从中看到它昔日披翠着绿的张扬活力,与今日化作春泥的无限生机。
秋雨来临前,远没有夏雨降临前那张扬的征兆,亦没有春雨的活泼,冬雨的寒冷。秋雨总是文文静静的,如空谷幽兰,悄悄地来,悄悄地去,并不期待被人关注。然而我却总能发现这温婉柔润的秋雨所蕴含的别样韵味。
秋雨绵绵,一如痴情人的心绪,剪不断,理还乱;秋雨潇潇,挟着丝丝凉意,从头顶沁到脚尖,让烦乱的心绪在清凉世界里重归宁静;秋雨恋恋,轻抚耳际,似窃窃私语,轻诉衷肠;秋雨寂寂,如缕缕彩线,织就金黄遍地、红霞满山;秋雨霏霏,如陈年老酒般甘洌淳香,能解百千忧愁;秋雨凄凄,轻扣心扉,却欲语还休,道是无情却有情……
许是性格始然,那片片落叶情,凄凄秋雨意,还是让我忽然想起了马致远的《天净沙·秋思》:
枯藤老树昏鸦
小桥流水人家
古道西风瘦马
夕阳西下
断肠人在天涯